動物可愛嗎？

林叟

我愛大自然，愛在山徑上望著枝幹糾纏的老樹，愛看蝴蝶飛舞，愛聽雀鳥唱歌。有人問我：「你也愛動物嗎？」一時實在不知怎樣回答。

日常接觸到的動物不多。大概天天見到的只有行山時遇到的狗隻。對於狗，有種偏惡。見到高大威猛的「獵犬」，不禁心怯，繞道而避之。「獵犬」忠心耿耿，假主人之威，傲視旁人，就如皇帝身邊的太監，威風凜凜，好像要擇人而噬。也會見到可憐兮兮的「哈叭狗」，短短的腿，要跟著主人的腳步，好像走得很辛苦，卻也甘之如飴，惟主人眼色是從，不禁想起以前的什麼政策組主管，如今飛上枝頭變鳳凰，當上了什麼研究會頭頭，看他在電視上發言，眉飛色舞，好像很權威的樣子，要把主子的意思傳達下來。「哈叭狗」也是狗眼看人低的。

平生見過的動物，也有豬。許多年前在上海的郊區，看到農民把一滿卡的豬隻運走，是否要運到屠宰場？豬看來不甚了解自己的命運，仍舊心平氣和的滿臉不在乎。再看看它們居住的環境，擠迫污穢，不合豬道。聽說豬很聰明，但當然不及「智人」聰明，於是唯有甘心淪為後者的食物。

「智人」也曉得利用象作運輸工具，利用馬作戰，利用牛耕田。它們都是忠實的人類服務者，個性善良，鞠躬盡瘁，也稱得上可愛了。

還未見過真的老虎。書本說的虎實在利害，且讀《水滸傳》一段：「老虎見掀他不着，吼一聲，就像半天起了個霹靂，震得那山岡也動了。」老虎最喜歡吃肉，鹿、羊、牛、猪都是心頭好，捕食時十分凶猛、迅速、一擊即中。有時也捕捉小動物，如猴子、禽鳥、... 你道老虎像什麼呢？古人說：「苛政猛於虎。」專權的官府實在可畏，自古皆然。今人看來，虎更像資本主義下的跨國企業、金融大鱷、全都蠢蠢欲動，擇肥而噬。太殘忍，太冷血了，集「智人」心腸品性最陰暗面之大成，怎會是可愛的動物呢？

是的，大自然雖然十分可愛，但也有不可愛的一面。狗、虎、資本主義下的「智人」都不可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