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看,莎士比亞怎樣讚美「人」:
人真的是很高級的創造物,可以移山填海,可以上月球,可以複製一隻活生生的羊,也可以投個原子彈抹掉幾十萬人。
但是,人雖然偉大,雖然絕頂聰明,人生雖有許多樂事,他的一生卻又實實在在的充滿痛苦,充滿坎坷,時時感到無可奈何。不談大災大難如四川地震,南亞海嘯,只說普普通通的個體生命。也暫不談世上許許多多窮人缺衣缺食缺宿的辛酸;中產階級不用憂柴憂米了,就能快快活活的過一生了嗎? 就舉大音樂家馬勒為例:
《大地之歌》是他晚年絕作,是獨唱的交響曲,旋律優美,蕩氣迴腸,共六個樂章:
馬勒在1907寫此曲時距死不遠,這一年他的心境十分沈重,失去了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的總監職位,心臟病判斷是不治之症,五歲的女兒患病逝去,年輕妻子的心另有所屬。對馬勒來說,生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作曲就是一切了嗎?昔日好友相聚的歡樂,少女青春活潑的身影,都如夢般消失得無影無蹤。是否美好的東西不能永遠存在?是否人生必然是苦的?
你也許覺得六個樂章的歌詞要表達的有點熟悉,並不像西方人,尤其是德國人的思維。你對了,馬勒是從幾首唐詩的德譯取其意而作詞的。其中一首是李白的《春日醉起言志》:
蘇軾詞:「世事一場大夢,人生幾度秋涼?」辛棄疾詞:「嘆人生, 不如意事,十常八九。」兩個洞明世事的「豪放」詩人也這麼「悲觀」,究竟,面對不如意的人生,要怎樣自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