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nowlake

四季

林叟

一直居港,至近四十歲才第一次乘飛機,離開香港到星加坡體驗異地生活。星洲市區比香港綠,城市設計也比較美觀,天氣熱,衣物所費無幾;吃的東西如雞飯、炒粿條、叻沙、紅豆湯、… 各有特色;組屋解決了安居的問題;那時還沒有地鐵,巴士便宜,政府政策令遠程貴的不多,鼓勵人民不怕住得遠一點;衣食住行問題都解決得很好。考慮過長期居留,到最後,還是放棄。兩大原因:第一,星洲無山,只是一個平坦小島;要在山林中行走,便要到馬來西亞。第二,星洲位處赤道,是赤道氣候,終年日間三十一度上下,夜晚二十五度左右,日間不算很熱,夜間還算涼快。但天天如是,沒有四季。有人說,香港也沒有四季,只有兩季,也許是的,但溫度從夏天的三十四度到冬天的十度,變化也算大了。喜歡變化,兩季總比一季好。

其後有機會在溫哥華住上幾年。真正享受到四季變化的美妙,在對四季的感受而言,好像回到心中的家鄉。是否人的遺傳細胞,包括了四季的因子?最喜歡春季與秋季。五月初春,花開不絕,總要到處尋覓花蹤。VanDusen Botanical Garden 固然是首選,但便是公路邊也是滿目花色,連地上落花也動人心弦。十月秋來,連日夜雨,路邊的楓樹變色,黃色、紅色、褐色的葉子令人目不暇給。跟著落葉遍地,天氣慢慢轉寒,你會強烈感受變之漸。冬天來了,不十分冷,但卻認識到溫度最低的日子竟然陽光普照,在太陽下走走,不覺得冷了,反而陰雨綿綿的冬日,氣溫不太低,走在山徑上,寒風凜冽,不一會,便覺得寒氣從耳朵透入,也許,是帽子不夠厚,保暖不足吧。

但溫哥華的冬天少雪。記憶中只有某年冬天雪下得很大,到處積雪盈尺,在小路開車也有困難。不知是誰的好主意,就往 Stanley Park 在寂寥中賞雪,

發現自己很喜歡雪。沒有了雪,冬好像不成冬。於是,有機會便專誠往德國、日本尋雪。四面都蓋著厚厚的雪,自有一種既深邃、又勾攝的魅力,令你陶然忘歸;有一種既陌生,又溫暖的情意,令你深深著迷;有一種既平淡、又善變的氛圍,令你忘記自己。下雪的時候更詩意盎然,從天上飄下,軟如鵝毛,霑衣不濕。第一次遇雪在東京三省堂附近,喜極,張口啖雪,旁若無人,微甜。

大自然就這樣子的彰顯自己,都是美的信息。道元禪師的一首和歌: